迷蒙的一片光线中,怀中唇红齿白的少年,恍惚间已脱胎换骨成眼前卷着衬衣的袖子,坐在靠窗的办公桌前翻着一叠资料的男人。
见他醒过来,男人在圣地牙哥黄昏的色调里朝他缓缓勾嘴:“睡足了一整天,还有两天时间呢。”
趴在床上的光溜溜的张大少,用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那温柔地说话的人是在调侃他。
感知随着意识,一同回到身体,全身散了架一样的,随便动一东都又重又痛,仿佛肢体已经脱离了他的掌控。
於是张玉文仍旧趴在柔软的枕头上,不服气地咧嘴笑了回去:“我倒要看看,本大少是不是那么娇弱。”
男人看着他,抿了抿嘴,“起来吃点东西吧,还是,要我喂你?”
张玉文哼了一声,慵懒地半眯着眼睛。
“既然没过三天的保质期,这三天你就给我伺候得舒服了吧。”
他说完的时候,男人已经从小冰箱里端出一小碟水果,顺便拨了酒店服务电话,要了一些清淡的食物。
“张嘴。”陆城站在床前。
头发睡得一塌糊涂的人配合地张了张嘴,吞下一瓣橘子。黄昏透过落地窗,笼罩在房间的各个角落,包括床上睡意绵绵的像豹子一样的人身上。
“我喜欢更甜一点的。”张玉文在枕头上抆了抆眼睛,打了个哈欠:“古代伺候君王的美人,这种时候不都是用嘴喂吗?”
男人轻笑着,在床沿坐了下来,“我以为昨晚我已经把你伺候得够好了。”
但他说完,却含了一小片火龙果,送进了张玉文还没闭上的嘴里。
“古代的君王,绝对没有遇到过这么行动派的美人。“张大少咬着那一片果肉,脸上浮现出一丝得意。
古代的美人,想必也用不着连主子的“后面”都伺候得这么周到。这下流的话陆城却没说出来。
在落日馀晖中,连调侃都不自觉地被那来自昏黄的温柔所取代,他又俯下头,偏着身子,渡了一片别的过去。
对方这回却没放过他。张玉文趴在床上别扭地侧着头,他的舌头逮住了陆城的舌,又恨又急地连咬带吸地吻起来。
过后,粘在一起的唇分开,平复了呼吸,陆城拿着手帕抆去张玉文嘴角的口水,对着脸色微红的人笑道:”你这样子,真像个小孩子。“
张玉文没反驳,却舔了舔嘴角,垂着眼睑回味一般地:”什么水果能和陆城的舌头相比?“
男人又笑了。他站起来,把果盘放到手边的柜台上。
”今天白天,你要的一部分资料已经传真过来了。“
张玉文正腰酸背痛,他接过陆城递过来的东西翻了翻,把它随手甩到柜台上,整个人再次陷入床里。
之前点的食物已经送过来,这回不用张玉文开口,陆城主动伺候起懒洋洋的张大少。
”这几天就动身去利马。“张玉文老太太一样撑着身子翻身坐起来。
坐在床沿的男人看着他那张扭曲的脸忍俊不禁,他放下手里的食物,垫了两个厚厚的枕头在张玉文身后,在他耳边笑道:“看来下次还是收敛一点比较好?”
“你tm就幸灾乐祸吧。”张玉文咀嚼着食物,重新拿起资料,眼皮也不抬地埋进了档里。“欢乐时光暂告段落。”
陆城打开`房间里的灯,坐在张玉文旁边望着他,他似乎很久没有看到张玉文这么认真的样子。
他的记忆里,最深刻的还是当初那个灰头土脸地在非洲干燥的天空下指挥人干活的张玉文。他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真正注意到这个人的。
而转眼这个人已经成为他生命最重要的那部分。
手中的勺子又递了过去,张玉文张嘴咬下食物,仍旧埋首在白纸黑字中。
两人就在明亮的灯下,安静地一个喂一个看,直到送来的食物见了底。